堂上，納威、羅恩和赫敏三個人就湊在一起,共同看著一本雜志。那本《巫師周刊》的來源正是金妮，雖然她自己不怎麽關註這些東西，但剛好這篇報道切中了她的某些心理，所以她把它推薦給了自己的朋友們。

“快讓我瞧瞧這是什麽東西。”和赫敏莫名其妙地冷戰了一段時間之後，羅恩又主動和她和好了。因為赫敏每天除了和他們共同的課程之外，似乎的確也在上著她所選修的其它課程，幾乎都沒有時間吃飯，更別提是和克魯姆說話了。眼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妹妹的心事，所以催促著納威翻開那本雜志。

納威看著雜志上搔首弄姿的女巫封面，猶豫了一會兒，趁著斯內普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翻開了它。三個頭顱湊在一起，很快就在雜志中發現了他們要找的東西。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緣故，沒有任何相機能夠捕捉到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兩人的身影，想要讓他們出現在雜志或者報紙上，除非是手繪的素描。《預言家日報》財大氣粗，用制作魔法畫片的手段將他們兩人的身影拓印到了報紙上，還能讓他們進行簡單的活動；但《巫師周刊》就沒這個本事了。

他們用的正是一張大大的黑白圖，看在納威和羅恩這樣魔法界出身的孩子眼裏格外奇特。畫者顯然是吉爾伽美什的狂熱粉絲，選取的是一個十分暧昧的姿勢，正好是吉爾伽美什抱住恩奇都的場面，強烈地凸出了吉爾伽美什的面容與身材，對恩奇都則是寥寥帶過。金妮就很喜歡這張圖片，特地用孔雀綠的墨水在旁邊畫了精美的相框。

不過，吉爾伽美什對這三個孩子而言就沒什麽太大的吸引力了。他們把目光放在了下方的報道上。那是一篇短文，題目卻很醒目：《吉爾伽美什與恩奇都的秘密戀愛史》。

“哇哦，他們戀愛了？”羅恩驚奇地道：“我怎麽覺得他們一直都是老夫老妻呢？”

“閉嘴吧羅恩。”赫敏小聲地道，推了他一下。斯內普已經在往這邊看了。

等斯內普再次轉身，他們重新低下頭去，看著那篇報道。

吉爾伽美什與恩奇都的秘密戀愛史

他們或許只是千千萬萬個巫師當中的一份子，卻又擁有與眾不同的力量。但是無論他們有多麽強大，在這十六歲的年紀裏，他們都擁有著青春期男孩常見的秘密。這個秘密無疑是甜蜜的，也很令人感到折磨。但是我們很欣慰地看到，他們勇敢地克服了一些困難，向整個巫師界宣告了他們愛情的存在。

“這還真夠不可思議的。”羅恩諷刺道：“既然已經宣告了，為什麽還叫秘密戀愛史？”

“小聲點！”赫敏不得不又掐了他一下。納威正襟危坐，假裝自己正在認真記錄著黑板上的內容。斯內普狐疑地朝這邊看了幾眼，就繼續寫著那些要點了。

他們接著往下讀：

對於我們來說，他們兩個的身世無疑是神秘而又無比吸引人的。筆者曾經就此問題采訪過一位德高望重的貴族，而那位貴族對此只是笑而不語。在筆者的再三懇求和追問下，那位熱衷於慈善事業、但並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貴族這麽對筆者說道：“我認為他們兩個是某些古老家族的後裔，或者幹脆就是開創者……你知道，魔法總是神奇的。”

“哈，我敢說這是盧修斯·馬爾福。”納威禁不住說道，臉上露出了微笑：“不過，要說他是什麽德高望重、熱衷於慈善事業……”

“我爸爸說他是在贖罪。”羅恩說道。

“他沒有什麽罪可贖的，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過錯。”納威低聲說道。他想到了德拉科的母親——納西莎·馬爾福，又從她聯想到了她姐姐的身上……那些食死徒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過錯，也從沒有一個人是真心悔過的。每次在聖芒戈看著自己的父母……

赫敏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接著看吧，看看麗塔還能寫出什麽顛倒黑白的東西。雖然說這些東西的確挺有趣的。”

麗塔接著寫道：這位貴族的話引起了筆者的極大好奇和疑惑。這位先生的品格無疑是值得人們信賴的，但他所說的這番話所蘊含的深意引起了筆者的深思。假如說這兩位霍格沃茨的勇士是來自某兩個隱世的古老家族，那他們的實力當然能夠得到保證。但是魔法界的隱世家族許許多多，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如這兩人一般出色的人才。馬克西姆夫人曾經稱讚這兩位勇士：“他們擁有著與外表不符的強大實力和智慧，這不僅是來自天賦，也來自經驗。”這不禁讓我們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如傳說中的那般，事實上是某些長壽的種族？

“……話說這個傳說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納威無力吐槽。

“我也很想知道，”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這本雜志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幾個孩子受驚地回頭，斯內普已經迅速地伸出了手，把那本雜志從他們的桌洞裏拿了出來：“在我的課堂上，你們竟然分心看雜志？格蘭芬多扣掉十分。”

全班同學都掉轉頭來看著他們。德拉科幸災樂禍地在那邊按著他的改良版ka徽章，上面的“g＆e”閃著金光。斯內普拿起那本雜志翻了翻，繼續說道：“當然了，你們這種年紀，也是被允許追星的。只不過在追星之前，你是不是看錯了偶像的學院？三個正宗的格蘭芬多，竟然會崇拜兩個同樣正宗的斯萊特林？”

課堂上發生哄笑，尤其是斯萊特林們。三個人的臉頰迅速燒紅。納威忍不住道：“恩奇都是個格蘭芬多！”

“你倒不如說吉爾伽美什是個格蘭芬多更靠譜一點，隆巴頓。”斯內普懶洋洋地說道，黑眼睛裏露出警告：“反正他們都是討厭麻煩的人，精彩又簡單的格蘭芬多更適合他們，對不對？”

羅恩憤懣地小聲道：“格蘭芬多可供不起這兩尊大神。”

“當然，所以他們兩個是斯萊特林的嘛！”德拉科有意大聲說道。斯內普嚴厲地看了他一眼：“不要高聲喧嘩，馬爾福。”

“是的，教授。”德拉科乖乖答應，但可沒人覺得斯內普不偏心——他都沒給斯萊特林扣分！

“讓我們看看坩堝店救世主喜歡的是什麽東西吧。”斯內普說道，開始念那篇文章。這個稱呼為納威贏得了哄堂大笑，他趕緊坐了下來，感覺自己莫名地松了口氣。反正他和吉爾伽美什也沒什麽交集，斯內普要念就念吧。

“……對他們的身世懷有好奇心的人不止筆者一個，但筆者從某種隱秘而可靠的渠道得知，這兩位的身份的確十分高貴，他們的名字甚至曾經出現在歷史當中，被人謳歌……雖然如今尚且不能確定他們就是傳說中的人，但就他們的實力來看，也極有可能是繼承了先祖名字的後代。隆巴頓，你對這個感興趣？歷史？也許你更願意成為賓斯教授的得意門生。”斯內普嘲弄地道，並沒有接著念下去，而是把雜志卷了一卷，放在了講臺上。

下課後納威他們也沒敢跟斯內普要那本雜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屬於金妮的東西被斯內普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羅恩愁眉苦臉地想，他可怎麽跟妹妹交代啊……

近來英雄王夫婦又重新成為了魔藥辦公室的常客，而且頗有常駐不走的架勢。雖然拿回肉體之後，他們必須用睡眠來保持足夠的精力，但偶爾來個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對身體還是沒什麽影響的。吉爾伽美什就曾經做過此類的測試，並被記載到了史詩當中。在他仍然保持人類的身份時，就曾經嘗試過七天七夜沒有睡覺……雖然到最後還是撐不住睡著了。

不知是怎麽回事，相當於寬大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或者吉爾伽美什與恩奇都的寢室，他們兩個都更青睞魔藥辦公室，仿佛對這種陰森恐怖的氛圍格外喜愛一般，卻又從來都不把這種方針照搬回自己的地盤。

其實斯內普很想說，他們兩個一坐在什麽地方，就算是破茅屋也會蓬蓽生輝，這不明擺著是破壞他精心策劃的恐怖氛圍嘛……而且這也導致了魔藥課教授的禁閉威力大不如前，許多學生甚至都是慕名而來的，與其說是在關禁閉，不如說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去盡情地發花癡……斯內普黑著臉卷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雜志和作業往桌子上一扔，徑直去了辦公室後面的教授寢室。

有對情侶經常在家裏秀恩愛不可怕，可怕的是每次晚上出來上廁所或者巡夜的時候都會看到他們在那裏卿卿我我……不，親親摸摸！每次看到都會有種瞎了眼的感覺啊口胡！

剛剛洗完澡出來，斯內普換了身袍子，回到辦公室接著批改作業。還沒動幾筆，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他不耐煩地打開了門，看到是盧平，耐著性子問了一句：“有何貴幹，盧平教授？”

“西弗勒斯，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盧平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斯內普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是真的！”然後就啪地關上了門。以他這段時間應付盧平的經驗，假如不在盧平提出問題的第一時間對他進行肯定的答覆，他會一直糾纏下去哪怕搬出小天狼星直到你令他滿意為止的……

盧平一臉恍惚地走掉了。斯內普剛坐下來沒幾分鐘，門就又一次地被敲響了。他不耐煩地打開門，卻看到眼前站著的是德拉科。德拉科迫不及待地問道：“教授，那是真的嗎，您真的和……”

斯內普幹脆利落地關上了門。

沒過幾分鐘，門又被敲響了。斯內普心頭火起，拉開門後更是心情惱火，諷刺道：“迪戈裏先生忙裏偷閑來到我這裏，是對你可憐的教授有什麽指教嗎？”

塞德裏克面帶微笑：“其實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他向著屋裏看了看，那本封面十分風｜騷的雜志頓時進入了他的視線。

斯內普雙手環胸，不滿地道：“你到底有什麽事情？”

塞德裏克收回目光，滿足地道：“沒什麽，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然後他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斯內普：“……”梅林的蕾絲內褲！這都是什麽事啊混蛋！

一連來了幾撥人，就算斯內普再怎麽想忽略也忽略不了這其中的不對了。他回想了一下，卻怎麽也想不出不對來。就在他準備關門的時候，卡卡洛夫快步走了過來，徑直來到他的面前：“西弗勒斯！你有沒有……”

“進來說話。”斯內普說道，把他讓了進來。

剛走進來，卡卡洛夫就迫不及待地掀開了自己的袖子：“最近他越來越急迫了，雖然表面上的印記已經看不到了，但是……”

斯內普清晰地看到了他胳膊上的一片紅腫，皺了皺眉。他手上的黑魔標記現在就剩了一個空殼子，內容已經被完全消除了，所以也根本就感覺不到什麽疼痛：“你不是已經投靠了鄧布利多嗎？”

卡卡洛夫訕訕地道：“但是，我根本沒有經驗……”

“這種事情不需要經驗。”斯內普諷刺地道：“事實上你是在害怕那些人吧？有多少人是你親手送進阿茲卡班的？我想他們一定能夠很恨你。”

卡卡洛夫臉色蒼白，神色不安：“但是我也是沒辦法的啊，西弗勒斯，你能理解的……”

“假如你是想說這個的話，我想還是算了。”斯內普冷淡地道，擺出了送客的姿勢，“我不知道你跟鄧布利多說了什麽，但這種工作也的確不是非你不可的。只不過，如果你逃脫了這種責任，那所要付出的代價就要想清楚了。”

“我明白，我明白。”卡卡洛夫連忙道，額頭滴著汗：“但是，我想你是會協助我的吧？”

“當然。”斯內普圓滑地道：“我也是聽從命令的嘛。”

“我可以幫你把那些謠言消除掉，但是你要幫助我，讓我不至於死在黑魔王手下。”卡卡洛夫焦躁地道。

斯內普心裏忽然有了種不妙的預感：“什麽謠言？”

卡卡洛夫隨手抓起那本雜志，翻到了一個地方：“你沒看到嗎？就是這個。”

雜志上配著一張模糊的插圖，標題十分醒目：《鐵石心腸教授拒絕學生真情表白，最帥級長含淚目送愛人》

斯內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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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懺悔……qaq本來昨天是要三更來著，但是計劃不如變化快，我還沒攢夠更新呢，作業君就把我壓垮了……ojz為啥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會有什麽鬼作業……蒼天啊，就讓我在考試之前攢夠稿子吧……

138

對於那些總有事情要做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顯得不夠用；而對於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人來說,因為每天的生活都是重覆的，所以他們的時間總是會過得很快。

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此時的狀況正介於兩者之間。偶爾他們會有事情需要解決,但是大多數時候生活都是重覆的。因為在降臨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吉爾伽美什就已經從世界的法則中獲得了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信息，所以他對了解世界總是缺乏興趣；而恩奇都的學習能力十分強悍，學習的方面又是側重力量而非知識,所以在聽到吉爾伽美什所描述的其它世界的戰鬥場景之後，他也轉移了自己的興趣。

時間就在這種日子裏飛快地流逝著。轉眼間,溫暖的春天就過去了,夏季學期開始了。往常的這個時間,魁地奇球隊總要加緊訓練，準備魁地奇比賽；但是今年由於三強爭霸賽，魁地奇賽季被取消了。可喜可賀的是，今年暑假的時候英國將承辦魁地奇世界杯，這也彌補了不少人的遺憾。不過雖然正式的比賽沒有了，閑暇的時候仍然能看到一些人在魁地奇場地上玩掃帚。恩奇都看得心癢癢，回到宿舍就開始翻箱倒櫃。

“你在找什麽？”因為現在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時不時地外出去普通人的世界“體驗人生”，所以沙姆哈特和冠冕君也偶爾會被放出來在寢室裏活動，甚至可以帶上轉換相貌身形的面具，光明正大地出去溜一圈。

恩奇都對沙姆哈特一向觀感覆雜，敬畏的成分要多一點，所以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下意識地就挺直了脊背，像是被逮到了不做作業的小學生一樣，有些心虛地道：“我在找我的掃帚……唔，就是火弩箭。”

沙姆哈特放下自己不正經卻魅惑多姿的二郎腿，款款地走到恩奇都身後，手沿著他的脊背慢慢往上撫摩：“你似乎很緊張，王後陛下？”

恩奇都差點咬到舌頭，那種心虛感越來越強烈：“沒……沒有！”

“那還真是可惜了。”沙姆哈特身材高挑，踮起腳尖之後，嘴唇剛好能碰到恩奇都的耳朵，“我還很期待看著你像個小偷一樣地驚慌失措呢……雖然，你正是這裏的主人。”

恩奇都詫異地回頭，沙姆哈特已經退了一步。她今天穿著的是一身薄紗似的衣服，並不是蘇美爾人流行的款式，添加了許多現代的因素，顯得正經又撩人。她的表情倒是看起來很高潔，可惜一舉一動中所流露出的風情早已成了習慣，無法隨意掩飾。

沙姆哈特曾經是神妓，許多人都看不起她的這層身份，但恩奇都對她保持著真心的尊重。沙姆哈特大膽、果敢，有眼光也有智慧，假如不是被神只看中投入神廟，本來也應該會應召進入王宮，成為一名女官的，甚至還會有成為王妃的機會。只不過命運弄人……她剛才說的話，恩奇都總覺得還有一層別的意思，所以他疑惑地看著她，直白地問道：“您知道什麽嗎？”

“大概算是知道一點什麽吧。不過，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會和王的布置有關聯。”沙姆哈特說道，臉上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種事情，假如直接呈報給陛下，他一定不會有多麽在意。但是我心裏總有一種預感，這會對你產生十分大的影響。”

恩奇都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來：“您說吧，沙姆哈特。”

“我似乎說過，對我不需要如此的恭敬，恩奇都。”沙姆哈特態度自然地坐了下來，說道：“實際上這件事情並不是十分的秘密，最起碼，在王的寶庫當中，除我以外逐漸蘇醒意識的仆人們，也都感覺到了王即將要做的事情。‘王之財寶’並不是從一開始就能為王所掌控的，他所掌握的力量越大，王之財寶能開啟的能力就越多……但是這並不像是在升級，反倒像是在解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恩奇都有點頭疼，其實他只是來拿個掃帚的啊，怎麽就能扯到吉爾伽美什的寶庫上去……不過，沙姆哈特的話的確值得深思：“你是說，寶庫本來就具有那麽多的能力，只是因為吉爾的能力不夠，才沒有完全展現出來？”

沙姆哈特嘆了口氣，表情有些覆雜：“也可以如此的理解吧。但是，‘王之寶庫’絕非神只能夠打造的東西，也不可能是由寧孫女神孕育出來的。典藏了世間一切珍寶之原型的寶庫，這是連神只也會艷羨的能力。”

沙姆哈特的話很隱晦，但是思索一下，恩奇都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在指吉爾伽美什的誕生有蹊蹺嗎，沙姆哈特？”

沙姆哈特點點頭：“雖然你們都是由神只的意願而被創造出來，但王能擁有這樣的力量，絕對不是蘇美爾的神只可以決定的。而且你們現在的事情我也聽湯姆說過了。我不知道法則是怎樣的存在，但可想而知，一定比神只的存在更加的悠久，而且強大。五千年，對於神只而言，或許都稱得上漫長；但對從世界之初就誕生出來，主管所有世界的大法則而言，恐怕算不得什麽吧。王被法則看中，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想或許它所圖謀的東西，從我們的王誕生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哦？你這話倒是很有意思，沙姆哈特。”吉爾伽美什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沙姆哈特的最後一句話，眉毛挑了挑，便似笑非笑地道。

沙姆哈特站起身來，恭敬地行禮：“陛下，請饒恕我冒昧地對殿下所說的這些看法。”

“你何罪之有？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吉爾伽美什淡淡地道，坐在了沙發上。沙姆哈特取過酒瓶和杯子為他斟了一杯酒，低頭站在恩奇都旁邊。

恩奇都看著吉爾伽美什：“沙姆哈特說的這些……你早就清楚了麽，吉爾？”

“嘛，沒錯。”吉爾伽美什單手撐頷，姿態閑適：“法則做得也太過明顯了。想必不單是我，恐怕連那群升天而去的神只也很清楚這件事情吧。不然的話，就算本王已經成為了英靈，處在由蓋亞和阿賴耶所控制的英靈王座之中，那些神只也有足夠的能力溝通異世界的神系，想方設法將我斬盡殺絕的吧。”

恩奇都喃喃道：“我一直不解，為何那些神只偏偏針對你一個……”

“鼠目寸光之輩，只會井底觀天而已。”吉爾伽美什微微瞇眼，抿了一口酒，起身道：“本以為制作了一件趁手的工具，卻發現工具的使用權並不在自己手中，又貪心不足地想要繼續利用這樣工具，於是制作了牽制它的東西……結果呢，工具和用來牽制的工具全都不符合他們的想象，非但沒有令他們繁榮起來，反倒有在更高層次的存在推動下有覆滅他們的傾向。呵，恩奇都啊，你我就是那兩樣被制造出來的工具。工具本身並不應當有自己的思想，而制作者也不能真正地控制它們，只有使用者才有權力決定它們的用法。你覺得現在情況如何呢？”

“我……”恩奇都張了張嘴，也站了起來，走到他的對面，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們不是工具。即使是被當做工具而制作出來，但是我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靈魂。我們不是工具。”

“但是，仍然是被利用的棋子呢。”吉爾伽美什攬住他的脖子，胳膊微微用力下壓，隨後自己也弓了背，用鼻尖頂著恩奇都的鼻尖，姿態親昵而語氣飄忽：“再強大也無法與法則抗衡，無論得到了多少力量，也不會比法則掌握的力量更加強橫。就比如我們現在正在的這個世界，假如法則想要毀滅我們，隨時都可以把這個世界毀滅。嘛，反正光作為主體和本源的世界就號稱有三千個，更何況是那些所謂的‘平行世界’呢？法則它，根本就不在意所謂智慧和生靈啊。”

恩奇都後背微微沁出了汗水：“這就是你和我……無論是在什麽世界的歷史之中，都是唯一的原因嗎？我們只經歷過一世，卻擁有著無數個世界不盡相同的回憶……假如細數的話，那些世界又豈止三千個？”

“五千年的光陰，足以我們適應和整理這些記憶。”吉爾伽美什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像是在獎勵他回答正確，“謎底將在最後由法則自己揭開，我們只要靜待著好戲出場就夠了。”

恩奇都臉頰微微泛紅，放下了心裏的擔憂：“但是這樣豈不是坐以待斃？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哦？那本王的風格又是什麽？”吉爾伽美什微微揚眉，忽然笑了起來：“沒錯，坐以待斃並不是本王的風格。既然法則有膽量將本王當做一枚棋子，那麽本王當然也可以將自己作為賭註，和它好好地下一場棋。”

“你有把握能贏嗎？”

“本王自然是常勝將軍，而所謂的失敗，也未嘗不見得就不是好事——放心好了，恩基。假如它只是機器，我反倒會擔心；但偏偏它產生了自己的智慧。既然如此，那麽在所謂權謀與智慧的方面，就讓我們決一勝負好了。”

恩奇都露出了微笑：“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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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於是今天二更，補上前天的更新……於是真的是二更喲！！下午五點半！！這次絕對不騙你們，存稿箱君作證！

139

就在他們兩個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時候,沙姆哈特忽然咳嗽一聲,打斷了他們深情的對視：“恕我無禮，王上,您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

“本王也很好奇自己忽略了什麽事情。”吉爾伽美什轉過頭,看著沙姆哈特，“但是，假如你想說的話與恩奇都有關,那還是不要多加操心了。對你而言十分嚴重的事實，對本王而言反倒是最容易解決的。”

沙姆哈特恭敬地低頭,道：“但是請允許我將此事告訴恩奇都殿下,畢竟假如瞞著殿下,之後或許會產生未曾預料的意外。”

恩奇都有些忐忑。他是很想知道沙姆哈特到底想說什麽東西，之前雖然鋪墊了半天，但是吉爾伽美什一開口，整個話題就導向了他的那個方面，沙姆哈特想說的事情根本還沒來得及說個影子。但是沙姆哈特用這種語氣和吉爾伽美什說話……

吉爾伽美什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反倒瞇起了眼睛，彎起嘴唇笑了起來：“說得對。假如沒有所謂的意外的話，劇目也就失去它應有的精彩性了，這樣本王親自參與安排的意義又何在呢？但是偏偏被牽扯進來的人是你啊，恩奇都。既然如此，把事情都事先告訴你，也免得你會因為沒有準備而被法則算計。”

恩奇都糊裏糊塗地看著他們兩個：“所以你們到底都知道了什麽？”

“嘛，只是猜到了法則的一些小把戲而已。”吉爾伽美什手仍然搭著恩奇都的肩膀，帶著他來到沙發上一並坐下：“那麽，就由你來為他解說那些無足輕重的部分吧，沙姆哈特。”

“是。”沙姆哈特點點頭，在方才恩奇都所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來：“這只是我所猜測的東西，假如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殿下聽從陛下的解釋。”

……怎麽越說越鄭重的樣子？天知道他真的只是想來拿個掃把的而已！恩奇都壓下心裏的詭異感覺，下意識地握住吉爾伽美什的手：“所以說，究竟是什麽事？”

沙姆哈特解釋道：“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法則讓王上誕生，是有所圖謀的。問題就在這裏，假如法則真的是為了利用王上而令他誕生，並且天生便具備如此強大的力量的話，又為何會允許您的出現呢？事實上您應當也已經發現了，假如說王上是兼具肉體的強大與單純的‘力量’的強大，那麽您就是完全只具備強大肉體的，並且在這一點上，你們兩者不相上下。而在重新獲得肉體之後，由於靈魂曾經附著過具備‘力量’的身體，您又獲得了相當於一個成年巫師的魔力。這一點上並沒有錯吧？”

“……是的。”恩奇都猶豫著回答道。

沙姆哈特微笑起來：“那麽，不對的地方就是在這裏——無論是在現在還是未來，雖然靈魂與血脈息息相關，但也從未有過使用過別的軀體就可以獲得那個軀體的能力的傳聞，更何況您的那具身體，還是死神利用法則而制作出並保持的？那並不是一具真正的肉體，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仿品，又怎能讓您獲得來自血脈的能力呢？所以說，能讓您得到力量的並非是那具身體，而是法則的授意啊！”

恩奇都抿著嘴唇。他曾經因為獲得了和吉爾伽美什同樣性質的力量而感到由衷的高興，甚至認為是自己的幸運……但是實際上，這只是法則的意願嗎？“但是為什麽？假如它有意利用我，那就不該僅僅是給我這麽微弱的魔力啊！”

“所以我猜測，這並不僅是簡單的力量，而是一枚力量種子。只要這枚種子還在你的身體裏，就會生根發芽，不停地壯大你的實力……現在你使用魔咒的時候，威力應當比從前大許多吧？”沙姆哈特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恩奇都猶如一潭死水的綠眸波動起來，豎瞳顯現出來：“我以為……那只是因為我更加熟悉魔法的力量了。”

沙姆哈特並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吉爾伽美什。金發的王者靜靜地坐在那裏，臉上帶著慣常的傲慢神情，任憑自己的手被旁邊的人抓緊。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正因為未曾感受過，所以才更容易在這甘美的力量中迷失自己啊。如果不能正確地認識自己的力量，還有什麽資格被稱作強者呢？”

恩奇都放開了他的手，低著頭道：“對不起。但是……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強者吧。”

“假如你不夠出色，法則也不會看上你。三千世界裏無論是英雄還是半神都可說是千千萬萬，能與本王抗衡者也不在少數，法則卻偏偏看中了意料之外的你，這可不單是因為我的原因啊。”吉爾伽美什淡淡地道。恩奇都的思想又鉆進了死胡同，但他不可能每次都以流淚為手段令他覺醒。啊，真是，那種軟弱的行為啊。

“說的也是。”令人詫異的是，恩奇都這次竟然很快就恢覆過來，自然而然地就想通了：“雖然我並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資格被盯上，但既然吉爾你都認為我是應當與你並肩站立的人，我就應該信任你的眼光才對。”

萬象之王大笑起來，而沙姆哈特默默轉頭——餵，這種忠犬□的行為是怎麽回事啊……

“嘛，居然是這種原因嗎？……沒錯，你應當全心全意地信任本王。”吉爾伽美什停止了大笑，但臉上仍然帶著開懷的表情。這讓他完美的面容更加顯得熠熠生輝。

“我不能明白為什麽法則會需要我，它想利用我做什麽？”恩奇都皺著眉道，“而且，我們就這樣把所有的問題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難道法則就不會發現嗎？”

“說到這裏，法則的行為事實上和英靈座差不多。”吉爾伽美什換了個姿勢，說道：“現世的人類所能召喚的英靈，只是一個幻影分｜身；而當那個幻影死亡，回到了英靈座的時候，本體就能接受分｜身所經歷的所有記憶，就如同親身經歷一樣。眼下你所看到的我正是本體，在通過聖杯的時候，不知何故我擺脫了英靈座的束縛。現在想來，必定也是和大法則有關系的。三千世界各有各的世界法則，大法則不可能一一去監督管理，尤其是當它擁有了獨立的智慧之後。”

“所以你是想說，它不可能立刻就知道我們的對話嗎？但事實上，它的確是在無時無刻地不對我們進行監控吧。”

“哼，的確如此……這點工作量對於大法則這樣一個先進的系統來說，還不算什麽。”吉爾伽美什懶洋洋地道：“所以說，你的疑問我就暫且放下，不予回答了。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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